City of Oasis

11月，是我忙碌的日子，總算過去了。
其實只是很久沒有更新網誌，應該要來更新一下才是！


上周，姊姊邀我一起去吃飯，因為爸爸上來台北，
心想：大家也好久沒聚聚了，這次是非出席不可，
沒想到居然是吃晶華酒店的「三燔本家」，真是太開心了！

印象中，距離上次大家聚在一起時，是初夏全家一起看房子的時候；
我因為不想每個月湊個兩萬五，讓生活太吃緊，而放棄了一間還不錯的大樓；
現在看著每坪追到六十幾萬的中古屋，雖然有一點小遺憾，
但我也很認命，玩不起也就別在那兒打腫臉充胖子。
整場飯局裡，老爸不發一語，大家沒問話，他也就靜靜地發呆；
大姊也停工個把月了，老爸很擔心她，
我暗自心想她也許也正面臨中年婦女轉業的危機，
不甘心當家庭主婦的她，肯定想東山再起，和姊夫的互動也變少了；
只有二姊的家庭感覺上還是在正常的軌道，又添了個公子哥，
雙子座又有大餅臉，我心想：你這大番薯可別長得比哥哥醜呀！
席間少了互動，充斥著不熟悉的氛圍，我想，即便呆坐的老爸應該也感受到。
也許前一晚或是出門前，他們彼此還爭吵過！
我一點也不想過問，畢竟我也幫不上忙。
「為什麼要那麼冷漠？」
「畢竟我的問題，她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是嗎？」
這就是我的冷漠。

我時常懷疑自己，到底是我不肯接納她們，還是她們自以為早就接納這樣的我？
「現在社會接納度那麼高，你會有什麼壓力？你有很低調嗎？」
這些話聽在我耳裡，似乎是她們早已接納這一切。
「那我可以把人接回來和爸媽一起住嗎？」卻又活生生嚴禁我的想法。

原來，她的意思是大概是，反正老鼠在下水道也待習慣了，
也就不用爬到路面上嚇人，嚇了人之後又人人喊打，自討苦吃。

其實，現在的我有點懊悔，當年出社會為何沒努力多賺點錢。
出來工作也要滿十年了，存款卻一直沒有長進。
到Bar和別人喝點小酒，看著他們喝一場下來幾千塊，
每個禮拜這樣喝，年輕比我小個五歲也是個服飾店的老闆；
大家都很闊氣，買樓的買樓，買車的買車，似乎生活都無匱乏；
其實我真希望能夠不用工作，就陪在我爸媽身邊，陪他們度過人生的低潮；
我很認真地想：我能不能放手？「這關係到我的人生哪！」
「但我若錯過這一段的陪伴，也許將來要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突然懷念起要當兵的那段日子。
新訓在熟悉的衛武營，離家很近，又在市區，一點都沒焦慮感。
當我抽中了「南沙群島」時，腦子一片空白，印上夕陽餘暉。
在離島前的分發單位，簡直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醒著，就等著被士官幹譙、被學長刁難；
軍官還帶頭默許學長無理放肆的管教。
就寢，還得時時注意學長或士官來個大地震，
菜鳥被當傻子玩，是家常便飯。
那時候心裡雖不好受，畢竟抱著「反正又不在這過一輩子」，也過了一天。
現在的日子苦得多了，永遠在擔心現在會不會做得不夠多，
明天是不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因為自己的身分，在畢業時遭老爸起疑，
雙子座的我一方面覺得「我為何要隱瞞」，
另一方面又覺得「為何要讓老人家傷心」而左右為難。
遠赴南沙太平島從軍，正好讓我逃避了問題，讓我忘記痛苦。
在島上經歷體力上的折磨，指揮官的辱罵，
甚至執勤疏失關禁閉，海上流氓逼近我們差點開戰；
每一件事在當下都覺得很痛苦，但是永遠告訴自己「苦難總會過去」。
但是現在，我只覺得「苦難即將來臨」。
開始懊悔自己，為何當時沒有開誠布公坦承自己，讓老爸明白，
反正當兵兩年，也可以讓彼此好好消化這一切！
而現在，我也不用一直覺得，老爸現在會這樣，可能對我成家仍有期待！
很多事，我也不用再隱瞞，反正我也不會讓他們插手我的人生。
只能說，我的自覺來得太晚！

現在，對於我的態度，我無法分辨是在積福，還是在造孽，
雖然我擁有了很多，但這一切還不夠讓我處理人生中的難題，
雖然除了金錢之外，我很富有，但是，仍然空虛。